一、四牛同唱武术歌
怎么也想不到在朋友们为徐才先生八十寿辰举办的聚会上竟然出现了不同年代四辈属牛之人同唱武术歌的现象,确实令人惊喜。
徐才先生资格最老,他属牛,称自己是一头“老笨牛”,愿为人民、为武术作一头勤奋耕耘的孺子牛。岁末年初,人们在京城相继举行的民间武术活动中经常见到他的身影,又在海口市的太极拳健康大会上与他相逢。在一本本武术新著上刚刚拜读过他撰写的精彩序言,又有机会面对面地聆听他对发展武术的真知灼见。徐才先生确实是位名副其实的老黄牛,一头不知疲倦的孺子牛。缘何老人家八十感怀对武术痴心不改呢?除了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热爱,对武术的感情,是否还有武术对他的接纳和欢迎呢?答案是肯定的。这次生日的聚会就是很好的证明。与会者全是习武之人,或是与武术相关的人,谈论的主题不是有关生日,而是武术,给我的印象最深的这不单纯是一次友人自发的生日聚会,而是武术的研讨会。武术以其独特的魅力、丰富的内涵吸引世人的眼球,征服人们的心灵,要不怎么连徐才先生的八十大寿聚会也“变味”了呢!
第二代武牛是著名武术家吴彬、北京体育大学门惠丰教授,他俩比徐才先生整整小一轮。两位同窗好友尽管退休多年,却依然活跃在国内外武坛上。也许有一天,随着岁月的流失,他们不在第一线任教;也许随着年事的增高,他们不在现场指点江山;可他们曾经创造过的骄人业绩和丰富的实践经验,还会影响着一代又一代后来人。
吴教练从一位基层的教练员,跃居为中国武术研究院技术教学部主任,是与徐才先生伯乐识才分不开的。这位只会埋头工作、不善言辞的老教练,虽然是聚会的主谋,却邀请现场年龄最长者、83岁的昌沧老师作他的替身,表达对徐才先生的感激和祝愿,这种即兴友情客串为生日聚会增添了几分喜兴。
近年来,吴彬依然天南海北地传播武术,还根据多年出国考察的积累,创编了按动物“狼、豹、虎、狮、龙”定级的“吴氏段位制”,由于此法无须翻译,形象易懂,在美国颇为盛行。如今,他已经荣任美国(Young Champion)中国武术夏令营的总教头。他亲自设计的动物段位徽标电子版不久将问世,笔者有幸先睹为快,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小动物,憨态可掬,十分可爱,上面清晰地印着英文“Wu Binwushu”。还记得暑假时,当美国少年从吴大师手中接过这份证书时,稚嫩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表明他们是多么崇拜“杰李”(李连杰),喜爱中国功夫。今年2月,吴彬将飞往大洋彼岸,为去年夏天在美国举办的中国武术夏令营学员补发证书。美国人是认真的,仅仅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证书,竟然邀请老吴头再次跨越太平洋,足见对武术大师签发的证书有多么珍爱!夏天的事冬天办,也不嫌晚,看来,美国人的大师崇拜确实很厉害。今天,我们的青少年们是不是也这么珍惜学武的机会呢?
在北京的“吴彬世泉国际武术俱乐部”内,他已开始办公,油亮的办公桌上还放着一台新电脑。老吴头已经过惯了这样奔忙的日子,就像一台永动机,不停地旋转。这就是吴彬,也是他一生的追求。
吴教练只是其中一例。中国武术研究院初建时,徐才先生从事业发展的战略需要出发,吸纳了方方面面的人才,为武术的挖掘整理、走向世界,成立亚洲武术联合会、国际武术联合会做好了人才蓄备。武术院中还有两位与吴教练同属牛的同学:张山和夏伯华,他们都是当时的骨干。
自“东岳太极拳”迎着新世纪的曙光在泰山亮相之后,门惠丰教授忙上加忙。2006年元旦,他飞往澳大利亚,参加当地东岳太极拳分会成立。如今东岳太极拳研究会分会已在美国、法国、印度尼西亚、日本、澳大利亚建立。元月中旬,门老师倡议组建的北京体育大学弹弓队成立,古老的弓射文化又开新花。
笔者有幸随门老师二上泰山,亲临现场采访他开办的东岳太极拳高级班和普及班。学生中除了祖国各地的华夏子孙之外,还有一些外国人和海外华侨,其中让我难忘的是一个日本太极拳组织,名叫“惠香太极拳法协会”,分取门惠丰、阚桂香夫妇名字中的一个字,用意可想而知,足见崇拜之情。太极台落成之时,二老在泰山之巅翩翩起舞,表演太极对手,取浩然之气,纳百川之美,灿烂的朝霞洒在柔软飘逸的练功服上,似行云流水,如诗如画,背后有望不到边际的茫茫大山隐藏在云海之中,时隐时现。片片挺拔葱郁的松柏像幅幅油画,壮观无比,此情此景真有一种天人合一的意境。关于太极的理念,许多人都做阐述,但在这种无与伦比的意境中体味它却是别有一番感受……
门教授不愧为教授,在聚会上语惊四座。他说:“武术博大精深,门派林立。正是由于徐才先生不会武术,这么多年,从不偏袒某一派,没有一点门户之见,为武术的发展、武术界的团结鞠躬尽瘁,无人不称道。”门教授的一席话引来一阵掌声。
陈正雷也属牛,也是本次聚会的主谋之一。这次,他夫妇二人携徒弟,专程从河南赴京祝寿。席间,他列举了世界一些国家元首学打太极拳的轶事,瞻望太极的美好未来,信心十足。更为有趣的是他的子女大学毕业之后,征求他的意见,今后从事什么工作。他回答得十分痛快:“你们的事业就是太极拳。”《陈氏太极拳养生功》双语专著和光盘以及《中国太极拳》杂志创刊号人手一册。正雷时时刻刻不忘太极拳,悠悠武术之情写在脸上和笑容里。
徐向东为聚会上辈份最小的武牛。他是陪伴恩师、河北队教练翟金生来的。这位影视武打明星也是徐才先生招入麾下的一员战将。他说,徐才院长倡导传武也要传播中国文化。前些年,他到毛里求斯传播武术,受到对方高度评价,其原因就是既教武术,又讲述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作为晚辈,应当自觉地挑起时代赋予的重担,让源于中国的武术,更进一步向全世界推广。
本人曾参与《四牛武缘》一书的写作,对四牛比较敏感,没想到在徐才先生生日聚会上又发现四辈武牛现象。武术需要有更多像徐才、吴彬、门惠丰、陈正雷、徐向东这样的孺子牛,时代需要牛的奉献精神。虽然牛不那么乖巧,虽然牛不那么善于言辞,虽然牛行动起来不那么神速,但他始终勤勤恳恳,始终目标如一,能够持之以恒。在急功近利盛行,在社会氛围中充斥着浮躁时,孺子牛的精神则显得格外重要。这正是人们崇敬孺子牛的原因。
二、罗炤,武术的另类
在生日聚会上,除了河南来的陈正雷家族之外,还有孙式太极拳第三代掌门人孙永田。他是本次活动的三位主谋之—。大约几个月之前,他就与吴彬教练“密谋”这次生日聚会。这位航天神龙汽车销售服务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不务正业”,痴迷武术。现场服务人员清一色的全是孙式太极拳的人马。
深圳武术协会副主席李斌闻讯专程飞到首都,为徐才先生祝寿。太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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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马海龙先生从上海飞抵北京,代表他家几代武术人向徐才先生表达敬意。这么多人,事先没有向我这位召集人打招呼,自发地参加聚会,怎能不令人感动!
而让我最感动的还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宗教所研究员罗熠的光临。他是乘晚上夜车从洛阳赶回北京的,送给徐才先生的寿礼很特别:龙门石窟中珍藏的北魏龙门二十品之最精四品——魏碑体祖本拓片。据悉,此品仅有三幅,实为无价之宝,弥足珍贵。
我与罗熠相识远在1995年,当时一见面先介绍他的“特嫌”身份,问我怕不怕?我回答得很干脆:“我是受中国武术研究院管宣传的潘一经先生之托,组织一些记者寻找南少林,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于是他便率领我们奔赴福建,寻找南少林的发源地。
这是一次难忘的武术之旅。在罗熠的好友道玉法师的精心安排之下,我们的足迹走遍了东山、昭安、云霄、泉州、仙游、福清、蒲田等地,寻访了寺院、庙宇,或与僧人交谈,或向族长了解。一些耄耋之年的僧侣不顾年老体衰,当众表演看家本事。如此深入民间采风,在我们的体育记者生涯中尚属首次,每个人都感到很振奋,一路上尽管爬山涉水,却总是欢歌笑语。最后发现了不少与少林武术相关的迹象,究竟何处为正宗发源地,尚难定夺。但从此我们都记住了罗熠。他是位严谨治学的学者,也是热爱武术的另类。
在聚会上,他又提出推广武术与汉语教学,强强联手,对外“出售”的一揽子设想,从思路上为武术走向世界打开了又一个窗户。徐才先生对他的奇思妙想很感兴趣,颇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约罗熠改日深谈。我以为,徐才先生在创办中国武术研院时就有一个思路:不能只招武术专业圈内的人,也要有圈外的喜爱武术、对武术有特殊热爱的人来“掺和”,这样才能开阔眼界,集思广益,有利于武术运动的全面发展。
罗熠近些年三度赴德国讲学,了解外面的世界,深知汉语在全球正在迅速升温的态势。其实吴彬教练主掌的美国武术夏令营,就有学汉语、用中文书写学员自己名字的训练。工人日报老体育记者乔无远,现移居美国,她的先生、著名翻译家黄继忠曾将《汤姆叔叔小屋》介绍给国人,前些年他将老子的《道德经》译成英文在美国出版发行。事实证明,汉语热一浪高过一浪。武术与汉语比翼齐飞,在国际上形成一股巨大的东方文化冲击波,会有益于营造和谐社会,促进东西方文化相互交融。一个武术另类如此关心武术的推广,身在圈内的人又该何如?罗熠偶一为之,便令人耳目一新,看来,学科之间有“交差感染”的现象。在平时,是不是也应该多听听门外汉的“胡言乱语”呢?一项事业只有集思广益才会发展,武术只有跟上时代的步伐才会更上一楼。
《中华武术》编辑部主任李子女士独具慧眼,十分敏感,约徐才、昌沧、罗熠和我隔日对这一问题进行研讨。她说,我们杂志从未用官员照片作为封面,徐主任是头一位,这一期销售一空。尽管只是一期杂志,也能折射出民心所向:人们敬佩武术大师,也崇敬挚爱武术的领导。
生日聚会天天有,八十大寿不稀奇。值得称道的是因武术结缘,以武术为主题的生日聚会别有一番情趣,亲情、友情因此而更加温馨、持久。尽管老人家多次告诫我一定要按着“四不”的要求办事:不声张、不铺张、不送礼、不举行任何仪式。朋友们的真情是拦不住的,天南海北、不同门派,为了武术,为了表达对一位为武术事业鞠躬尽瘁的老人的敬意,自发、自觉地欢聚在一起,点燃生日蜡烛,高唱“Happy birthday to you”。聚会热情洋溢,欢声笑语,高雅不俗,像一首隽永的抒情诗。
徐才先生敞开心扉,倾诉生日感怀,激动时热泪盈眶。马岳梁、吴英华之子、吴式太极拳名家马海龙医生回忆全家几代人与徐才先生交往的情景时老泪纵横。多么感人的场面,所有的人无不为之动容!情感是什么?是对祖国的爱,是对友谊的忠诚,是维系朋友心灵之间的精神纽带。我们为徐才先生的人格魅力所感染,也为在他的生日聚会上演绎着当代以武会友的佳话而倍感欣慰。
“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我想,徐才先生是幸福的,退休这么多年,还有这么多朋友心里想着他,惦记着他的生日……
人生短暂,人格魅力无穷。茫茫大海有岸,深深真情无限。徐才先生的晚年因武术而越发精彩。
责任编辑 王 涛